站在铁塔底层地面正中央仰视塔顶
【原创】 铁塔与世博的情缘
《欧陆风情》（7）
邹延欣
世界“浪漫之都”巴黎曾先后7次举办世博会，是历史上举办世博会次数最多的城市。今日的巴黎，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世博会，因为7次世博会从根本上改变了巴黎的面貌，给巴黎乃至法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世博遗产至今还在为巴黎增光添彩，其中举世闻名的埃菲尔铁塔就是一个典范，现在还以每年超过6000多万人次的访问量雄踞世界售票景点之首。
1889年适逢法国大革命100周年纪念，法国政府决定隆重庆祝，在巴黎举行一次规模空前的世界博览会，以展示法国工业技术和文化方面的成就，并建造一座象征法国革命和巴黎的纪念碑。庆典筹委会本意希望建造一所古典式的、有雕像、碑体、园林和庙堂式的纪念性群体，但在公开征集收到的700多件作品方案中，最终选中了桥梁工程师居斯塔夫.埃菲尔的设计：建造一座象征机器文明、在巴黎任何角落都能看到、能把法国国旗升挂到300米高空的巨型铁塔。
埃菲尔铁塔以铁塔设计师的名字而命名，于1887年1月28日正式开工，经过250名工人每天10个多小时的奋战，于1889年3月31日建成竣工。整座巨塔占地1公顷，耸立在巴黎市区塞纳河畔的战神广场上，除了4个塔脚（墩）用钢筋水泥建造外，整座巨塔全部为钢铁镂空结构，塔高324米（其中后来顶端增设广播、电视天线24米），塔身总重量7000吨，共有12000个金属部件，钻孔700万个，使用铆钉250万个。整座铁塔分成三层楼，分别在离地面57.5米、115.7米和276.1米处，每一层都有观看精致不同的瞭望台，每一层设有酒吧和饭馆，供游人小憩。从塔座到塔顶共有1711级阶梯，后另外加装了垂直起降电梯。
埃菲尔铁塔建成后曾保持世界最高建筑记录45年，直至1931年美国纽约帝国大厦的崛起。它们连同东京电视塔被誉为当代世界三大著名建筑。我随着人流先从地面步行逐级台阶攀援而上，行至第一层后改乘电梯扶摇直上。首层瞭望台离地面57米高，瞭望面积最大，宽敞无比，设有会议厅、电影厅、餐厅、商店、邮局等各种服务设施。我在穿梭往来的人群中挤上铁塔最高层的观景台（离地面274米高），鸟瞰巴黎，尽收眼底（详见自拍插图）。但见条条大道、条条小巷的粗细线条，组画成一幅巨大的巴黎城区地图，如同一条玉带的塞纳河蜿蜒从铁塔脚下前方静静地穿流而过。导游还专门引领我们遥望那个淹没在茫茫建筑群体中的“小不点”----- 凯旋门。导游说，如果天气晴朗能见度高，人们站在塔顶可以极目远望70公里，这一距离已接近人的视觉极限了。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世界各地游客慕名前来参观，为的是能到现场一睹铁塔的雄姿风采。1988年，被法国人爱称为“铁娘子”的铁塔，迎接来自五大洲游客1.23亿人次。回想起来我这么多年真是“好高骛远”，屈指一数，先后登上悉尼电视塔、莫斯科电视塔、上海东方明珠、芝加哥西尔斯大厦、纽约帝国大厦、洛克菲尔中心、华盛顿独立纪念碑的顶层，可我怎么也找不到“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相反，在几百米高的建筑物上，居高临下，俯瞰地面，饶有情趣，叹为观止。
让历史回到1889年巴黎世博会。当年5月15日，为世博会开幕式剪彩，铁塔的设计者居斯塔夫.埃菲尔亲手把法国国旗升上铁塔300米高空，实现了他的设计理念，顿时让巴黎人、法国人欢歌雀跃，欣喜若狂。事实上，雄伟的铁塔成了这次世博会上最引人注目的展品。如今100多年过去了，浪漫的巴黎人给铁塔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云中牧女”，并在塔下为埃菲尔竖立了一座半身铜像，以纪念这位钢铁杰作的不朽作者。2004年1月16日，为申办2012年夏季奥运会，巴黎市政府特意在埃菲尔铁塔上向世人介绍其为申奥所做的准备情况。显然，法国人正是利用铁塔与世博会的历史情缘，把铁塔当成该国申奥的“天然广告”。据说巴黎有一时装厂家，也是利用铁塔大曲线的相似造型，大做特做裤子广告。我看，这是法国人的非常聪明之举，因为铁塔本身能够充分显示法国人异想天开式的浪漫情趣、艺术品位、创新魄力和幽默感。而在我们的国度里，北京有个央视大楼绰号“大裤衩”，广州有个新电视塔绰号“小蛮腰”。这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南北呼应，饶有风趣。但我从未发现有谁利用它们的姿势造型做幽默广告，因为“小蛮腰”绰号难听，倒是有关部门居然向全球征集其芳名，结果时过一年，至今毫无下文，不了了之。
可是，有谁会相信作为巴黎地标建筑的铁塔，是在一片争吵声中呱呱坠地的。建塔之初经历了从非议-----赞美的过程。埃菲尔铁塔的设计方案一开始即掀起了悍然大波，遭到大部分巴黎人的冷漠对待和拒绝接受，人们甚至联名刊发呼吁书，向市政府请愿、抗议。这使设计者埃菲尔成了众矢之的，面临“四面楚歌”。包括莫伯桑和小仲马在内的很多颇有名望的专家、学者、诗人、名人认为，这一剑式铁塔形象“丑陋”，将会把巴黎的建筑艺术风格破坏殆尽。那怕铁塔建成后，反对声浪并未平息，仍然坚决要求拆除。直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铁塔为法军的无线电通讯联络发挥了重要作用，此时铁塔才逐步为巴黎人所接受、喜爱，后来铁塔通过画家、诗人之笔，更是名正言顺地登上艺术之堂。这里具有莫大讽刺意味的是：一位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以“艺术”为出发点的工程师，竟然能创造出当代最伟大的艺术品；一座本来不是为广播、电视发射装置而建造的纪念式铁塔，却同时扮演着发射台的角色而受到人们的肯定。正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埃菲尔铁塔的兴建，是法国人的惊人之举，也是设计者埃菲尔的惊世之作。整座铁塔设计合理，计算精确，据说仅设计草图就有5300多张，其中包括1700多张全图。当年施工完全按设计进行，中途没有任何改动。如今，铁塔经历了百年风雨，经过上世纪80年代初的大修之后（平时约每隔7年进行一次全面油漆翻新，一次耗费红绿油漆300吨），风采依旧，魅力无穷。多少年来由铁塔直接衍生出来的“惊人”、“惊世”层出不穷。例如，1891年，巴黎一位面包师踩着高跷走了636级阶梯，踩到了铁塔的第一层；1911年，一位法国裁缝师身披自己设制的带有弹簧的篇幅翅膀形状的披风，从塔顶护墙上往下“飞”，结果飞向了死亡的地狱；1923年6月一位法国作家从第二层顶端沿着铁塔骑自行车回到地面；1926年11月，一位法国人驾驶飞机从两个塔墩之间的间隔穿越，结果飞机被撞着火，命丧黄泉。无独有偶，二战时一位美国飞行员驾机同样穿越，壮举成功；铁塔75岁生日时，一支法国登山队不用任何梯子，徒手登上塔顶；1968年，有人将一头活生生的奶牛吊上塔顶做活广告，以此鼓励人们多买牛奶、黄油和奶酪之类的乳制品。当然铁塔还招来了许多自寻短见的不幸，每年平均都有4个人从铁塔上跳楼或悬梁自尽我看，后人如此这般凭藉于铁塔、沾光于铁塔、殉身于铁塔的“壮举”，埃菲尔本人当初始料不及。
一次世博会引建了一座铁塔，铁塔与世博会结下了不解的情缘。这就是他们俩的辉煌历史。我寄希望于目前开幕中的上海世博会，也能够象它的前辈们那样，为祖国、为人类谱写出新的篇章。
紫烟楼楼主 2010年7月7日 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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